林語堂說:中國人的生活藝術(shù),歸結(jié)起來不過兩個字——閑適。
中國人以東方的詩性,構(gòu)筑了一個以閑適為基礎(chǔ)的審美世界。
或吟詠、觀書、繪畫,或飲茶,彈琴,賞花,哪怕是一方賞石,一扇明窗,一棵青松,都能令人遙生無盡的詩情。
中國的閑適哲學,既具有現(xiàn)實性,又具有理想性,它讓我們在物質(zhì)生活中安頓自己,又讓我們在精神世界里滋養(yǎng)自己。
閑靜,是一個人最好的氣質(zhì)
氣質(zhì)是一個人生活的沉淀,蘊積著經(jīng)年的修養(yǎng)和世事的磨練。
宋儒邵雍有言:著身靜處觀人事,放意閑中煉物情。
閑者,并非無事可做,恰是生命幽棲時,欲望之止歇;靜者,亦非性靈之駑鈍,恰是淡泊守志,篤定虔敬之操守。
閑居處靜,為古人修身養(yǎng)性之首要,亦是今人難尋之姿態(tài)。身放閑處,心在靜中。
閑靜,是一個人最好的氣質(zhì)。
閑靜之人,內(nèi)省自修,胸中有墨,周身馥郁。
獨處時,自在欣悅;與人交,如沐春風。其心若鏡,不將不迎,處事不亂,寵辱不驚。
閑靜的生活,是文人心中向往的一種自由的、藝術(shù)的,更為符合人類本性的生活。
只有當一個人閑暇之時,靜下心來,才能真正的感受萬物有情。古人曰:丹青競勝,反失山水真容;萬緣放下,應無住而生心。
人生不長,能在浮華中保持著內(nèi)心的閑靜,自能在生活中多一分柔情,哪怕是靜靜地聽著風聲,亦能感覺到生命中的詩意。
閑適,是最大的清福
李漁在《閑情偶記》中說:若能實具一段閑情,一雙慧眼,則過目之物,盡是畫圖,入耳之聲,無非詩料。
以閑適的心境擁抱生活,用審美的眼光看待生活,便會收獲不一樣的世界。
一庭一院、一草一木,是為生活之依;一書一畫,一幾一榻,是為精神之需;遠山近水,日光月影,是為生活之趣。
明人王宇《亦園別業(yè)序》中說的好:凡人身雖閑,心不能無寄。桑者閑矣,十畝其寄心也;碧山閑矣,桃花流水寄其心也。
對于世人而言,謝事閑居,心性必有所棲息,或寄之山水,寄之竹石,或寄之花木…
在物欲橫流中,安放好自己的精神家園,才能不為外物所役,不為塵氛所擾。日子清幽,生活平淡,在草色花香,筆墨風雅之中,求得個體的獨立與自由。
正如古人詩中意:我平生,心正似,白云閑。生活的最高境界,不在別處,就在日常的閑散里。
閑適,是最大的清福。以閑自居,便可獲得生命中的大自在。
閑居,是最好的境界
閑居生活,乃人生最好的境界。這是一種無關(guān)名利,安頓身心的哲學。西方人為了逃避空虛,用藝術(shù)療愈自己,東方人則把藝術(shù)滲透進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我們以四季入詩,將玩樂上升到玩世、諧世、適世的藝術(shù)高度,以此來調(diào)合人生,獨自逍遙。
這種被莊子稱為「無用之用」的生活方式,卻是久處繁華的今人一生的奢求。
人世浮沉中,把閑情賦予生活,把閑居留給自己,便是對生命最好的贊頌。
古人云:清閑無事,坐臥隨心,雖粗衣淡食,自有一段真趣;紛擾不寧,憂患纏身,雖錦衣厚味,只覺萬狀愁苦。
先哲何其慧敏,百般經(jīng)營,庸庸碌碌,終發(fā)現(xiàn)人生卻是“閑”最難得。
閑居之時,那些看似與生活基本需求無關(guān)的活動,反而是滋養(yǎng)性靈的根本;無事之時,那些看似最微不足道的舉動,可能正是對人生最大的拯救。
人生幾度詩意,不過詩酒茶花。不戀浮名,且尋樂事,以閑為居,風花雪月無窮。
老舍說:生活是種律動,須有光有影,有左有右,有晴有雨,滋味就含在這變而不猛的曲折里。
余生,愿做人間閑散客,閑看幾本書,慢臨三兩行字,靜沏一壺清茶,讓生命在人間的煙火里,與春日同明媚。